随着源源不断从云梯攀上来的西金人,张翔等人被逼近了角落,退无可退。
而此时的城墙之下,也突然传来了一声‘哐当’的巨响。
西城门被西金人的撞车撞破了,西金骑兵涌入了城中。
紧接着,城下传来无比混乱惨烈的叫声。
那是西金人开始对还留在城中的百姓展开的屠杀。
很快,城外的西金大军就通过城门涌入了城中,而城墙上,那些涌上来的百姓也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基本被屠杀殆尽了。
张翔仰天长叹,他此时瘫坐在地,已经没有一丝力气,身边的两个护卫也俨然没有了力气,半跪在地,却还依旧用手扶着他,不让他倒地。
“够了…”
他轻轻说了一声。
由于伤势过重,他的视线已经模糊。
模糊间,不知什么时候,他看到身边的两个护卫最终也被西金人砍杀在地。
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被杀死的时候,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。
这身影异常的矫健,身躯有些娇小,是一名女子,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。
嗯,跟秦挽歌的长剑有些像。
但不是秦挽歌,从身形上,张翔还是看得出来的。
她是从那些涌上城墙的百姓队伍中突然杀出来的,一把长剑过处,西金人的身影纷纷被她斩下城墙。
小小的身躯,竟是有如此巨大的力量。
张翔一时间也看呆了,视线突然又清晰了许多。
然后开始打量这名女子。
一身红衣,一条齐胸的长辫盘于胸前,看起来异常的清爽,干净。
目光如炬,凌厉,每一剑杀掉一人,目光之中都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言,杀伐果断。
在她一路冲来,杀掉了近百人之后,那些西金人也被她残忍的手段震得不轻,面对持剑而过的她,一时间不敢上前。
她朝着张翔的方向走来,面对那些企图挡住她的人,都是直接一脚或者一剑击飞,看起来犹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。
她径直来到张翔面前,看了他一眼,然后单手将他提了起来。
此刻的西金人方才反应,然后朝着女子冲了上来。
红衣女子提着张翔,在刺穿了两个西金人之后,脚下一点,身体轻盈的飞起来,带着张翔越过城墙,朝着城墙下飞去。
城墙下的西金人看到她,也蜂拥着涌了上来。
可女子身形灵活,带着张翔直接落到了一名骑兵的身旁,一剑将这名骑兵刺下马后,将张翔置于马上,翻身上马,拉起缰绳,调转马头,朝着城南的方向快速的疾驰而去。
她骑马的速度飞快,那些西金骑兵仅仅只追出了不到一里的距离,女子就绝尘不见踪影了。
此时尚未入城的西金将领裘邢简看到那远去的红衣女子,皱眉对身边的人问道:“她救了何人?”
“回将军,颍州守城的将领被她救走了。”一名属下连忙回答。
裘邢简笑了一下:“此女子用轻功轻松就跃下了城墙,能在我西金万军之中救下人来,如此高强的武艺,也只有南楚的江湖人士了,算了,救了就救了,如今颍州城已入我西金麾下,不足为虑。”
说完,裘邢简大手一挥:“入城…”
……
六月十一,颍州陷落的消息传遍了南楚。
通往奉阳府的官道上,绵延的百姓队伍徒步行走着。
他们是从颍州东城门逃出来的那一队,由颍州知州秦傅带领。
在这一队队伍中,还有一辆马车。
马车上的小奴在昨天晚上听到颍州陷落的消息传来后,她已经哭晕了好几次,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。
护送她的林飞鸿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给她听,也只能默默的在马车外守着。
据传来的消息,颍州陷落,张翔带领守城的两千士兵全军覆没,城内还有五千百姓被屠杀,两千被俘。
这意味着,张翔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。
因为如果他还活着,被俘的消息也会传来,可至今也没有。
这天傍晚,这队东进的百姓终于与奉阳府的五万援军相遇了。
这队援军的将领听了秦傅的话后,安排了五千士兵一起护送这些百姓回奉阳,他则是带领剩余的四万多兵马继续挺进颍州,静观其变。
同样,在往南,通往利州的官道上,纪恪带领的另一队百姓队伍也已经走出了一百里地。
听到颍州陷落的消息传来,他停下了队伍,在一棵树下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位,然后带着士兵对灵位参拜了。
这个灵位是张翔的,他带领的这队三万多人的百姓也一起参拜了。
如果没有张翔,这颍州城的七万百姓就难以撤出,是他救了这七万百姓。
到了六月十二这天,张驸马英勇守城阵亡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,消息也传到了平州,高平公主赵寒烟病倒了。
李言之从城外四季园回到了平州城,并把手底下所有明社的人都派了出去,务必要打探出驸马是否阵亡的消息。
雪神山,诺大的庭院中,袁沉跪倒在地,在他面前,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。
“师父,消息传来,不知是真是假。”袁沉说着。
中年男子负着双手,一句话不说,过了片刻,他方才缓缓道:“挽歌不是下山去保护他了吗?”
袁沉答道:“从雪神山去往颍州,就算是快马也得需要十日的时间,按照行程来算,师妹大概还有一日也才能达到颍州,时间上是来不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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