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您——」
至高元帅喘着粗气,一时间竟无法说出任何话来。他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,而基利曼始终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「我,我无法理解。」赫尔布来切特痛苦地说。「您怎可说出这种事?」
「哪种事?」
「这种——」赫尔布来切特的声音正逐渐扩大,变
得近乎与咆孝。「——这种亵渎的事!」
「砰!」
大门被撞开,两个常胜军手持已经启动立场的动力长戟看着赫尔布来切特,眼神锋利如刀。其中一个厉声喝道:「收回你的话,你这无知且残忍的家伙!」
帝皇冠军,以狂热信仰闻名的安佳德此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拔剑出鞘,只是将他的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,以近乎哀求的态度看着那两名常胜军:「请不要如此。」
但赫尔布来切特仍在继续。
「您怎可说出这样的话?!」他这下真的在咆孝了。「您可是如今唯一的一名基因原体!是她的孩子!是一名伟大的半神!您本该作为我们的表率,我们的领袖!」
「表率?」
基利曼站了起来,一个动作,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寒而刺骨。原体隐晦的愤怒令赫尔布来切特瞬间清醒,但他的怒火却并未消退。
「你和我谈论表率?」
基利曼疾言厉色地问:「你心中人类的表率是什么模样?愚昧、狂热而无知?将帝皇视作一个神来膜拜却丝毫不去了解他为何要如此庇护人类?毫无理由地杀戮那些平民,仅仅是因为你们怀疑他们可能包庇灵能者?!」
「你已经让仇恨吞噬了你的心,赫尔布来切特至高元帅!」
基利曼勐地一拍桌子,巨大的声响在室内回荡:「你可知当我苏醒看见你们时,我有多痛心?我的军团将我视作神明来虔诚地敬拜,而不是视作一个先行者!他们后来转变了,这令我欣慰,因为他们明白了,这世间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神明!」
「而你们——!」
他怒视着赫尔布来切特,后者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。
「你可知帝皇最为厌恶宗教?你可知你的父亲罗格·多恩虽然硬的像块石头,但却从未真的让冷漠包围自己?他的确不讲人情,但他也永远只说实话,永远保持诚实!他绝对不会用所谓的虔诚信仰欺骗自己手刃无辜之人!」
「我问你,我最后再问你一次,赫尔布来切特!」基利曼一字一句地说。「这个任务,你是否接受?我明确地告诉你,它对帝国是有益的!而你,你身为黑色圣堂的至高元帅,你是对帝皇发过誓的!」
「我提醒你,赫尔布来切特。你对帝国疆土的职责远比个人的仇恨要只要得多!」
「我、我——」
赫尔布来切特嘴唇颤抖着,吐出了几个破碎的字眼。他因这句话而羞愧——是的,我对帝皇发过誓,我是他手中的利刃,我应当为他开疆扩土,可我......我是一名黑色圣堂......
神皇啊,您听得见我的祈祷吗?
他闭上眼,痛苦地问询着自己的内心:请垂怜于我,请看一眼您忠诚的信徒吧,我已被逼至绝路,我不知该如何继续......
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:前路该如何走取决于你自己,赫尔布来切特,我忠诚的战士。
是您吗?!
那个声音反问道:我是谁?对你来说又有何干系?
您是神皇,是全人类的救主,是——
——我谁也不是,赫尔布来切特。我不是全人类的救主,我的力量太过渺小,我甚至无法救下每一个人类。我并非全知全能,我和你一样,也是个人类。
什,什么?可是——
没有什么可是,赫尔布来切特。你向我祈祷过许多次,你向我祈祷力量、勇气。你希望我赐予你这些宝贵的品质以让你带着你的战士杀戮异形,可是,我从未赐予过这些东西给你。
那个声音耐心地说:这些东西,本就是你的力量。你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与勇气走到现在的,赫尔布来切特。你从
未真的从我这里获得过什么东西。
但是,我是依靠您的恩泽才能活着的啊?赫尔布来切特迷茫地问。
那个声音笑了。
你真的这样认为?国教的宣传口径是这样的吗?你的父母将你带到人世间,后来的经历将你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样。你咬牙挺过训练,挨过犯错后的鞭打,从改造手术中坚持了下来。你只是念诵着我的名字罢了,可我难道真的给过你什么?
承认这点吧。那个声音温和地说。我并非什么所谓的神祇,我给你的力量,是你本就有的东西。你们才是自己的救主,人类不需要一个神明在他们头顶指手画脚,因为人类比神明更高贵。
赫尔布来切特睁开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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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没想到你竟然会开口去劝他。」何慎言意外地说。「我以为你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呢。」
「我疯了?」
帝皇嫌弃地看着他,将手中的铁签旋转了一下,让背面的肉也能受热:「再继续下去,那可怜的人可能得拔剑自刎了。」
「不至于吧?」
「怎么不至于?他是狂信者,但他心里也是有理智存在的。他因为基利曼的话而羞愧,这就代表他其实知道有些事的对错,只是用狂热的信仰欺骗自己掩盖了过去。在那样的状况下,他有很大的可能性做出这样的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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